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婆婆的“法术”
文/曹向辉
午后，正休息的我刚睁开眼，卧室门突然开了，婆婆攥着一把桃枝，步履蹒跚地走到我跟前。“咋样？头还晕不晕？叫我瞅瞅你烧不烧？”还没等我回答，她便伸出另一只手捂了捂我的额头，又挨了挨她的额头，喃喃道：“不烧！你病几天了，我都害怕你在这节骨眼上发烧了咋办呀！”说着，婆婆低着头从左手攥着的桃枝里挑出了一根深绿色、一尺来长的桃枝递到我手里，说：“给，把这根压到枕头下！”我不敢迟疑，掀开枕头，把桃枝压好。“你躺着别动！我把他们赶走！”婆婆一声令下，我躺在被窝里一动不动，任婆婆拿着桃枝在我身上“抽来抽去”。她边“抽”边命令：“你们快点给我走！要是不走，小心我收拾你！”她摆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。“妈，你好好对人家说呀！别恁凶！”“不中！不走，我就是不客气！”这是婆婆在危急关头的口头禅。据说，当年她刚嫁过来的时候，就是用这种强硬态度，赶走了欺负我家的恶霸。“抽”完我之后，她又转身，抽遍卧室里的大小角落，一遍又一遍地请“他们”离开。此时的婆婆，像极了童话故事里善良的老奶奶，心里装满了对我的爱和最深切的祝福。那刻，我特别享受那种无法言说的幸福滋味！一阵“法术”过后，婆婆走到卧室门外，把桃枝散开横放在门口，以堵着那些“邪气”不让入内，并叮嘱别让我那调皮的儿子给踢散了。就在她起身离开的刹那，将身子转向门口的X桶，拎起袋子就走。我见状，马上喊女儿接过婆婆手中的袋子。八十岁高龄的老人了，楼上楼下来回跑，我不能让她帮我倒X。婆婆不是神婆，但会一点儿简单的“法术”。比如，谁的东西丢了，她会在地上画一些符号，根据丢的日子能查出东西是丢在外边了，还是落到了屋里某个角落；遇到事了，她便会想起那些已故的亲人是不是有求于我们了，就赶紧给他们许愿、上香、烧纸；有时，她还会用自己的方式，向“神仙”们求教……像用桃枝来避邪、驱邪这事，是我们当地留传下来通用的“法术”。如刚满月的小孩第一次去外婆家的时候，要在孩子包裹的被子里插一根桃枝来避邪；有的家庭则为了避邪，常常把桃枝放在楼门上，或在门后放一根桃木棍；把桃枝压在枕头下，意在不让“邪气”上身；谁要是生病了，就用桃枝在身上抽打几下，把“邪气”抽走。前些天，我因低血压引起了头晕，几天不见好。疫情期间，婆婆便担心我的身体，认为我是不是撞邪了。因此，才在院里折了桃枝来为我驱邪。吃了药，加上营养跟上后，我的血压慢慢升高，精神好起来。那天，我下楼和婆婆一起晒太阳，婆婆贴着我的耳朵轻声说：“我抽你的那天晚上，头疼的厉害！那种疼就像一根锥子从这边穿到那边。”她边说边眯着眼睛做出痛苦的表情，用右手食指指着太阳穴后边的地方做着“穿”的动作。我心想：“这会不会是她把人家抽抽，人家又来找她事了？”我特别难过，又很内疚自责。要是当时我执意拒绝婆婆的做法，或许她也不会受这么大的罪。婆婆接着说：“疼得实在没办法，我就睡到了另一头。你爹问我为啥，我没敢给他说。第二天，我问了一卦，神上说没事了！等疫情解除了，我一定到庙上给他们烧烧香，跟他们说说别找你的事了！”我看着婆婆虔诚的样子，幸福的滋味油然而生。虽然我是个X者，但又不反对她这样做。因为，我认为老年人这样做，是他们的一种信仰，是一种精神寄托，会产生一种精神力量。另一方面，她对我这样做，也表明了对我和家人的关心爱护。她一辈子都是这样，我怎能轻易改变得了呢？当然不能。所以，我接受了她的“法术”。想到这里，我哑然笑了。
作者简介：曹向辉，女，河南省镇平县作协副秘书长、南阳市作协理事、《涅阳文学》总编。70年代末出生在豫西南一农民家庭，毕业于南阳市第一师范学校；自幼爱好文艺，当过教师，现从事宣教工作。
总 编：孙宗信 曹向辉 副主编：李华凌 X 执行主编：小 微 裴雪杰 审 核：周鹏桢 曹向辉 编 委：陈志国 李信昌 牛永华
杨朝惠 X照 郭成志
李浩雨 涅阳三水
徐志果 马龙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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